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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良下第 元 · 乃贤
七言律诗 押微韵
三月都门莺乱飞,东风客馆思依依。
乐生空受昭王聘,苏子深惭李廌归。
白璧人间须待价,青藜天上更分辉。
琼林花发重来日,五色春云照锦衣。
下第慰友 清 · 朱续京
七言绝句 押词韵第三部
屡恨端明李廌,下闻祠部昌黎
且从荣子歌三乐,莫效伯鸾叹《五噫》。
岘山石幢拓本癸卯 清 · 翁方纲
 押元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二十六
岘山杜碑不可见,堕泪之石亦不存。
庆历以前七百载,寥寥此意留乾坤。
中间尚有题识否,江山空见岁月奔。
龙图学士左迁至王原叔。),为感废庙临荒村。
表修屋宇想登陟,因勒文字荐藻蘩。
宾从和诗刻诸石,如与从事中郎言。
召伯甘棠既勿剪,征南故事且复援。
万山之下岘之上,白日照曜临湘沅。
宜访斯碑为重建,覆以亭榭临以轩
仰睎羊公俯万世,旷看天宇倾一樽。
人生所感偶会合,岂唯登眺嗟寒暄。
丈夫磊磊动天地,名声不系寂与喧。
与人家国有实济,相对夙夜观本原。
叔子怀柔矢德信,真气已欲东吴吞。
暇尝置酒领宾客,已复吊古增郁烦。
石虽纪游石何与,山以人憩山弥尊。
熙丰转瞬宋南渡,中原北望伤精魂王龙图《复岘山》诸诗,后有皇祐嘉祐熙宁元丰元符绍圣崇宁淳熙诸题。「淳熙乙巳临川王厚之顺伯被命措置,邮传襄阳孟冬二日还辕,朐山高仲一、永嘉刘义山中山伯英饯别于岘首。天宇清肃,北望中原,慨然久之。」)
后来山河角尖缩,全局一覆于襄樊
信哉在德不在险,钜平死后恩逾敦。
异代游人那得识,但见霁景开晏温。
八觚翠石墨花满,千秋烟雨涕泪痕。
道辅书如大苏迹,拟装以配雪浪盆元符元年六月十日郡太守岑岩起饮饯前熙帅钟弱翁于此,吴周臣赵德麟魏道辅李方叔俱至。庚辰二月六日,吴周卿赵德麟赵君度谢公定魏道辅、魏承老同来。)
顺伯囊中有碑录,遗迹又为来者扪。
其馀客若星过罶,潭水日夜锵潺湲。
我得拓文不敢褫,重是贤达来更番。
嗟贤与否岂易识,史所不及匪目论。
粘之屋壁当登览,耳畔如叫湘山猿。
唐鄂生东坡书马券真迹乙卯 清 · 郑珍
 押词韵第十七部 出处:巢经巢诗钞后集卷二
坡公玉鼻骍,即元祐元年九月谢表所称「以臣入院,赐金镀银鞍辔马一匹」者也。后四年四月,以龙图学士杭州,时同年子李方叔去年知贡举,下第,居京师,益穷,公因举骍书券赒之,云:「又恐别获佳马,不免卖此。」父不为其子媒,盖饰词也。至涪皤跋,则恶侩声口矣。后十馀日,公即朝辞。其年秋方叔复下第,次公日字韵诗,求诸公光荣林泉。知其时骍已卖,券不知落谁手。真迹刻石在眉州,绢本向鲜见者。今年冬,余弃官归,至贵阳鄂生出旧藏见示。据思翁跋,知明弆陶葵阳家,时已失去黄跋,以前传授无可考。然外力中棱,细筋入骨,信为公书无上真品,未易为止知毛色者道也。因作此诗附尾云。乙卯十一月
大峨仙人书家伯,天马行空不可勒。
公据争传玉鼻骍,国初已剥眉州王阮亭苏祠诗:「马券剥落涪翁书。」)
旷代无人睹真本,一朝到眼信奇迹。
香光评宋四家书,坐位同宗一片石
郁屈瑰奇似此券,竹山太冲岂非嫡。
是时先生北扉太华逸民正穷阨。
卿赐无嫌邓取梁,右牵不比裴寄籍。
大手书原题扇意,月平价涨腾黄色。
老皤尤属巧言语,巨驵真成履黑白。
贵人乃訾非上闲,浅者迂谈倍嘉德。
秋后牛衣归颍川,分无款段将下泽。
定应难待二十万,贱售不论两相直。
丈夫命穷实难强,拯助空费师友力。
坡谷大是嘘枯人,富贵一介宜易得。
微名薄利望能几,买羊赐马总无益。
文章身后方直钱,农圃残龄等投核方叔《次日字韵》诗:「欲持牛衣归颍川,结庐抱耒箕隗前。且毕残龄学农圃,试问瀛洲紫府仙。」)
徒令墨宝存左契,坐羡天騋寿铜式。
何人割去涪翁书,或似安家有分析。
焉得神物合两龙,持配黄州寒食
月岩集后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一、《太仓稊米集》卷六六、《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七
月岩集》,太华逸民之所作,而太华逸民李廌方叔之自号也。
李端叔序其文,谓东坡尝言:「吾评斯文,如大川东注,昼夜不息,不至于海不止也」。
今诵其诗,读其文,然后知此老之言为有旨焉。
而自非豪迈英杰之气过人十倍,则其发为文词何以若是其痛快耶!
绍兴壬申春,滑台刘德秀借本于妙香寮,乃书以还之。
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除节度使1127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八四、《梁溪集》卷三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
曳裾鸣玉,入联旧弼之班;
推毂授师,出总元戎之政。
列职虽异,倚任惟均。
眷予心膂之臣,克备爪牙之寄。
诞扬涣号,播告大廷。
具官某庄肃而裕和,体大而明允
学际天人之蕴,材兼文武之资。
自结眷知,寖阶华近。
雍容从橐,有献纳论思之忠;
密勿政机,得赞襄励翼之体。
中辞钧轴之要,退即祠宫之安。
裴度在朝,卓尔股肱之旧;
方叔克壮,凛然将帅之风。
辍秘殿之华资,付斋旄之重柄。
蔽自朕志,穆于师言。
淑旂绥章,备多仪于大将
珍台间馆,仍肤使于殊庭。
衍食户租,倍敦井赋。
式昭物采,庸示宠光。
于戏!
吉甫之宪万邦,实兼该于文武;
仲山之式百辟,不吐茹于刚柔。
朕方宣明道德仁义之威,尔其巩固藩垣屏翰之势。
对扬休命,益茂壮猷。
福州王叔兰道徵久困小试今见识赏作诗呈彭咏莪表丈蕴章丁未 清 · 江湜
七言律诗 押微韵 出处:伏敔堂诗录卷四
闽川名士古来稀唐黄璞作《闽川名士传》,凡列五十馀人。),此士如何困布衣。
漫道东坡李廌,终看永叔刘煇
文章鉴赏归前辈,人物权衡转一机。
应有高才知向学,榕村星火掩荆扉。
李方叔1082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三、《苏文忠公全集》卷四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七、《群书考索》续集卷一五、《唐史论断》附录、《记纂渊海》卷四八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轼顿首,先辈李君足下:别后递中得二书,皆未果答。
专人来,又辱长笺,且审比日孝履无恙,感慰深矣。
惠示古赋近诗,词气卓越,意趣不凡,甚可喜也。
但微伤冗,后当稍收敛之,今未可也。
足下之文,正如川之方增,当极其所至,霜降水落,自见涯涘,然不可不知也。
录示孙之翰《唐论》。
仆不识之翰,今见此书,凛然得其为人。
至论褚遂良不谮刘洎太子瑛之废缘张说张巡之败缘房琯李光弼不当图史思明宣宗有小善而无人君大略,皆《旧史》所不及。
议论英发,暗与人意合者甚多。
又读欧阳文忠公《志》文、司马君实跋尾,益复慨然。
然足下欲仆别书此文入石,以为之翰不朽之托,何也?
之翰所立于世者,虽无欧阳公之文可也,而况欲托字画之工以求信于后世,不亦陋乎。
足下相待甚厚,而见誉过当,非所以为厚也。
近日士大夫皆有僭侈无涯之心,动辄欲人以周、孔誉己,自孟轲以下者,皆怃然不满也。
此风殆不可长。
又仆细思所以得患祸者,皆由名过其实,造物者所不能堪,与无功而受千钟者,其罪均也。
深不愿人造作言语,务相粉饰,以益其疾。
足下所与游者元聿,读其诗,知其为超然奇逸人也。
缘足下以得元君,为赐大矣。
《唐论》文字不少,过烦诸君写录,又以见足下所与游者,皆好学喜事,甚善!
甚善!
独所谓未得名世之士为志文则未葬者,恐于礼未安。
司徒文子问于子思:「丧服既除然后葬,其服何服」?
子思曰:「三年之丧,未葬,服不变,除何有焉」。
晋温峤以未葬不得调。
古之君子,有故不得已而未葬,则服不变,官不调。
今足下未葬,岂有不得已之事乎?
他日有名世者,既葬而表其墓,何患焉。
辱见厚,不敢不尽。
冬寒。
惟节哀自重。
李方叔1087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二、《苏文忠公全集》卷四九、《皇朝文鉴》卷一一八、《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后集卷九、《翰苑新书》前集卷六八、《文编》卷五○、《文章辨体汇选》卷二二七、乾隆《华阳县志》卷一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轼顿首,方叔先辈足下:屡获来教,因循不一裁答,悚息不已。
比日履兹秋暑,起居佳胜。
录示《子骏行状》及数诗,辞意整暇,有加于前,得之极喜慰。
累书见责以不相荐引,读之甚愧。
然其说不可不尽。
君子之知人,务相勉于道,不务相引于利也。
足下之文,过人处不少,如《李氏墓表》及《子骏行状》之类,笔势翩翩,有可以追古作者之道
至若前所示《兵鉴》,则读之终篇,莫知所谓,意者足下未甚有得于中而张其外者。
不然,则老病昏惑,不识其趣也。
以此,私意犹冀足下积学不倦,落其华而成其实。
深愿足下为礼义君子,不愿足下丰于才而廉于德也。
若进退之际,不甚慎静,则于定命不能有毫发增益,而于道德有丘山之损矣。
古之君子,贵贱相因,先后相援,固多矣。
轼非敢废此道,平生相知,心所谓贤者则于稠人中誉之,或因其言以考其实,实至则名随之,名不可掩,其自为世用,理势固然,非力致也。
陈履常都下逾年,未尝一至贵人之门,章子厚欲一见,终不可得。
中丞傅钦之、侍郎孙莘老荐之,轼亦挂名其间。
会朝廷多知履常者,故得一官。
轼孤立言轻,未尝独荐人也。
爵禄砥世,人主所专,宰相犹不敢必,而欲责于轼,可乎?
东汉处士私相谥,非古也。
殆似丘明为素臣,当得罪于孔门矣。
孟生贞曜,盖亦蹈袭流弊,不足法,而况近相名字乎
甚不愿足下此等也。
轼于足下非爱之深期之远,定不及此,犹能察其意否?
秦少游有书来,亦论足下近文益奇。
明主求人如不及,岂有终汩没之理!
足下但信道自守,当不求自至。
若不深自重,恐丧失所有。
言切而尽,临纸悚息。
未即会见,千万保爱。
近夜眼昏,不一不一。
轼顿首。
李公择(二 离倅)1074年9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顿首。
某忝命皆出推借,知幸!
知幸!
始者深欲一到吴兴,缘舍弟在济南,须一往见之,然后赴任。
济南路清河,而冬深即当冻合,须急去乃可行,遂不得一去别。
所怀千万,非书所能尽也。
黄鲁直(一 以下俱徐州1078年7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二、《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七、《竹庄诗话》卷一○、《文章辨体汇选》卷二七七、《名世文宗》卷二七、同治《义宁州志》卷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徐州市
轼顿首再拜,鲁直教授长官足下:轼始见足下诗文于孙莘老之坐上,耸然异之,以为非今世之人也。
莘老言:「此人,人知之者尚少,子可为称扬其名」。
轼笑曰:「此人如精金美玉,不即人而人即之,将逃名而不可得,何以我称扬为」?
然观其文以求其为人,必轻外物而自重者,今之君子莫能用也。
其后过李公择济南,则见足下之诗文愈多,而得其为人益详,意其超逸绝尘,独立万物之表,驭风骑气,以与造物者游,非独今世之君子所不能用,虽如轼之放浪自弃,与世阔疏者,亦莫得而友也。
今者辱书词累幅,执礼恭甚,如见所畏者,何哉?
轼方以此求交于足下,而惧其不可得,岂意得此于足下乎?
喜愧之怀,殆不可胜。
然自入夏以来,家人辈更卧病,忽忽至今,裁答甚缓,想未深讶也。
《古风》二首,托物引类,真得古诗人之风,而轼非其人也。
聊复次韵,以为一笑。
秋暑,不审起居何如?
未由会见,万万以时自重。
李方叔(一五)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三
某启:连日殿门祗候,不果致问。
辱简,承起居佳胜。
来日行香罢,又须一吊康公,晚公归。
方叔能枉访夜话为别,甚幸。
馀留面尽。
李方叔(一六 以下俱北归)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乐大典》卷一一三六八、《古文奇赏》卷二一、《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二○七
比年于稠人中,骤得张、秦、黄、晁及方叔、履常辈,意谓天不爱宝,其获盖未艾也。
比来经涉世故,间关四方,更欲求其似,邈不可得。
以此知人决不徒出,不有立于今,必有觉于后,决不碌碌与草木同腐也。
迨、过皆不废学,可令参侍几砚。
李方叔(一七)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三、《永乐大典》卷一一三六八
某启:比辱手教,迩来所履如何?
某自恨不以一身塞罪,坐累朋友。
方叔飘然一布衣,亦几不免。
纯甫、少游,又安所获罪于天,遂断弃其命?
言之何益,付之清议而已。
忧患虽已过,更宜掩口以安晚节也。
不讶不讶!
陈守约葬亲疏 宋末元初 · 牟巘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八、《陵阳先生集》卷二二
游子思亲,恐没齿而有憾;
仁人恤患,每动心于无情。
范公指麦舟而付石曼卿,苏子指衣帛以遗李方叔
一旦而举,累年之丧。
此皆盛德之善闻,谁谓义财之难舍?
陈守约甫,闽峤宿儒
志养而适四方,本图甘旨;
道穷而逢多难,遽隔存亡。
竟弗逮中釜之荣,犹越在菆涂之次。
树欲静而风不止,已矣奚追;
城如故而人则非,归欤未遂。
发言欲涕,决策在任。
莫劳乎三月之聚粮,莫大乎百年之终事。
寒食上冢,可不如夏畦马医;
半夜扣门,乃所望于季心剧孟
厚为之赠,俾掩诸幽。
将古道复见今时,而阴德必有阳报。
凡好事者,幸特书之。
范梦得(九)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一、《苏文忠公全集》卷五六、《永乐大典》卷一一三六八
某启:昨日方叔处领手诲,今又辱书,备增感慰。
乍冷,台候胜常。
未由诣见,但有钦仰。
匆匆上启。
吴子野(一 以下俱黄州1081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三、《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七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济南境上为别,便至今矣。
其间何所不有,置之不足道也。
专人来,忽得手书,且喜居乡安稳,尊体康健。
某到黄已一年半,处穷约,故是夙昔所能,比来又加便习。
自惟罪大罚轻,馀生所得,君父之赐也。
躬耕渔樵,真有馀乐。
承故人千里问讯,忧恤之深,故详言之。
何时会合,临纸惘惘。
圣用(三)1093年9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苏文忠公全集》卷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方叔兄未及拜书,且为致意。
子安三哥近有书,未及再上状,因见,亦为致恳。
焦千之帖后1090年2月15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四○、《苏文忠公全集》卷六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欧阳文忠公言「焦子皎洁寒泉冰」者,吾友伯强也。
泰民徐君,济南之老先生也。
钱岊仲盖尝师之,以伯强与泰民往还书疏相示。
伯强之没,盖十年矣,览之怅然。
元祐五年二月十五日书。
超然台1075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一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三一、《野客丛书》卷一四、《黄氏日钞》卷六二、《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三○、《文章正宗》续集卷一四、《文编》卷五六、《文章辨体汇选》卷五九九、《八代文钞》第二十八册、《名山胜概记》卷三五、嘉靖《青州府志》卷七、《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二八○、乾隆《诸城县志》卷一四 创作地点:山东省潍坊市诸城市超然台
凡物皆有可观
苟有可观,皆有可乐,非必怪奇玮丽者也。
餔糟啜漓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饱。
推此类也,吾安往而不乐。
夫所为求福而辞祸者,以福可喜而祸可悲也。
人之所欲无穷,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尽。
美恶之辨战乎中,而去取之择交乎前,则可乐者常少,而可悲者常多。
是谓求祸而辞福。
夫求祸而辞福,岂人之情也哉!
物有以盖之矣。
彼游于物之内,而不游于物之外。
物非有大小也,自其内而观之,未有不高且大者也。
彼挟其高大以临我,则我常眩乱反覆,如隙中之观斗,又乌知胜负之所在。
是以美恶横生,而忧乐出焉。
可不大哀乎!
余自钱塘移守胶西,释舟楫之安,而服车马之劳,去雕墙之美,而庇采椽之居,背湖山之观,而行桑麻之野。
始至之日,岁比不登,盗贼满野,狱讼充斥,而斋厨索然,日食杞菊。
人固疑余之不乐也。
处之期年,而貌加丰,发之白者,日以反黑。
余既乐其风俗之淳,而其吏民亦安予之拙也。
于是治其园圃,洁其庭宇,伐安丘高密之木以修补破败,为茍完之计。
而园之北,因城以为台者,旧矣,稍葺而新之。
时相与登览,放意肆志焉。
南望马耳、常山,出没隐见,若近若远,庶几有隐君子乎?
而其东则卢山,秦人卢敖之所从遁也。
西望穆陵,隐然如城郭,师尚父、齐桓公之遗烈,犹有存者。
北俯潍水,慨然太息,思淮阴之功,而吊其不终。
台高而安,深而明,夏凉而冬温。
雨雪之朝,风月之夕,余未尝不在,客未尝不从。
撷园蔬,取池鱼,酿秫酒,瀹脱粟而食之,曰,乐哉游乎!
方是时,余弟子由适在济南,闻而赋之,且名其台曰超然。
以见余之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